“摘一束洁白的芦花,把记忆卷成窄窄的长串,让风轻抚紊乱的思绪,面对落霞余晖,把芦花洒在静静的江畔……”,孙犁先生笔下的白洋淀风光,清新疏朗,散发着潮润润的水气,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。
不禁想起著名画家林风眠的一幅《芦雁图》中,一丛丛芦苇在风中摇曳,四顾苍茫、辽阔,雁儿在芦苇深处破风疾飞,有着出世的萧索。
一片片洁白的芦花在秋风中翩翩起舞,交织成密密的一层层,一团团,像花絮,像飞雪,那极具苍茫寥阔,极具凄清迷离的景象,让人想起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,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……”这样的诗句。
蒹葭,即芦苇,《本草纲目》云:初生为“葭”,开花前为“芦”,花后结实为“苇”。诗经让“蒹葭”成为美雅之词,一株芊芊芦苇、一束扬絮芦花曾醉倒多少善感的文人骚客,在那些清丽的诗行里摇曳生辉。
读到这首《诗经·秦风·蒹葭》,相信很多人都会想到,水岸边的萋萋蒹葭,见证着这最最纠结缠绵的爱情,以及哼唱着那首耳熟能详的《在水一方》。
水边,芦苇,山重水复,影影绰绰的一个背影,衣袂飘飞,像柔软着的一枝荻花。
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那首《一个真实的故事》,一个完完全全与爱情没有关联的故事,在那片芦苇坡,一个女孩和丹顶鹤的故事,简单的旋律,朴素无华的言语,曾牵动多少人的心,让人潸然泪下?
走过那条小河 你可曾听说
有一位女孩 她曾经来过
走过这片芦苇坡 你可曾听说
有一位女孩 她留下一首歌
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
为何阵阵风儿轻声诉说
还有一群丹顶鹤
轻轻地轻轻地飞过……
波光潋滟的湖泊,云雾缭绕,水边密实、汹涌、翻滚的的芦苇荡,想想繁花盛开,千只鹤,齐齐划过天际时,该是怎样的壮观?
不管在朝雾蒙蒙的清晨,还是晚霞凄艳的黄昏,丹顶鹤凌空一叫,我们会被那来自岁月深处的呼唤紧紧地牵引,思绪随那凝重的音波在旷野悠然飞越回荡,渐渐融入天地,融入久远的苍茫。
芦苇的花,最不像花。
苇花可以絮枕头;铺床;还可以编织毛窝,一种草鞋,像毛绒绒小船。这看似柔弱的苇花,以最倔强的姿势,默默无闻地,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温暖,绽放它的柔情,年复一年。
深秋的阳光下,柔软的黄,纯净的白,构成的图画多么让人心动。
蒹葭苍苍,坚忍而执着地撑起芦花飘飞的梦,梦很长,一步一真实。
是谁轻声告诉我:人生可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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